纸人回魂

我想打破观众对国产恐怖片的看法

1月6号，《纸人回魂》终于上映了，当我第一次看到《纸人回魂》的剧本后，无比的激动和兴奋，一个好的剧本是会让所有创作人员有着打鸡血的创作欲望，当时我心里就埋下了一个小小的欲望，我想拍出一部打破观众对于国产恐怖片的看法，国产恐怖片并不差！

拿着剧本，组建了拍摄团队，在筹备前期，我和摄影指导以及美术指导沟通完整个剧本的调性和风格后，确立了电影以 白、红、黑、黄的四个色彩，分别对应故事里面的纸童、纸妻、纸祭、纸梦，每个故事有着不一样的情绪和氛围，我们在画面色彩上把这种氛围再往上提高。

纸童故事中基本上以做纸人，白事等故事情节为主，整体的场景布置，包括纸人等道具色彩做了与白色的搭配。

纸妻故事里面，以结婚为主，大喜事，所以红色的色彩是最合适不过，包括后面何小莲的衣服也一直是红色，扣住这个故事的色彩。

纸祭的故事是比较黑暗的，封建迷信的父亲把女儿的命拿来换儿子的命，这悲惨的命运用黑色来体现最合适了，在电影里乔家的道具、背景基本上都是以黑色为主，色调都偏冷色调，展现出乔家的黑暗和冷血。

在结尾纸梦这段故事中，真相都解开了，最后所有人都在保护孩子，人最终还是温暖的，而且有希望的，所以用了暖色调，黄色为主。希望可以凸显一些人性善良的光辉，通过电影视听语言的表达出来。

《纸人回魂》这部电影给了我很多的空间去表达，去创作。从人物来讲，每个人物的关系非常清晰，人物性格各有不同，每个角色有些很多内心活动，所以在演员表演上，他们的层次会很丰富，每位演员老师都非常努力，认真揣摩每个角色的精髓。在以前拍摄的片子里面，很多时候找不准人物，其实现在看来还剧本没有打磨好，人物没有研究明白。

有了好的故事，作为电影导演，画面的呈现是代表导演的功力，恐怖片比其他剧情片难在光影和镜头需要的设计，太过粗暴的吓人设计，观众已经早已厌倦，在我看来现在的恐怖片更多是藏，小的细节，人物微表情，道具光影的暗喻等方式来告诉观众，这里面其实就有很多的美术，镜头语言，光影的设计，我们前期做了很多的分镜和画面设计，在电影成片中基本上还算实现完成。

《纸人回魂》里面含有大量的夜戏，光影的变化，很多时候夜内的戏，我们都是白天封上黑布去拍摄，这样也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去实现好这个电影。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天是拍摄开场戏，一天转了4个大场景，其中包括两个大夜戏场景，就是电影里一开始的树林和乔府，因为陈国坤老师就一天的戏份，所以一天内必须把他拍完。

拍完这个电影，对我的感触在于好的剧本是多么的无比重要，作为网络电影新生代导演的我，经历了行业最早的野蛮生长期到逐渐成熟。

我跟着这个行业在成长，感谢有网络电影的存在，感谢平台们对于网络电影的扶持，才能有我们年轻导演更多的机会。

最后想和所有观众朋友们说声谢谢，感谢你们支持《纸人回魂》这部国产恐怖片，不知道这部片子能否改变你们的看法，至少我和我的团队们一起努力过，尝试过了，这部片子我们不留遗憾！

《纸人回魂》是我在2021年4月策划的一个项目，历经将近两年，2023年1月6号，《纸人回魂》在腾讯视频和爱奇艺视频上线了，没错，它是一个网络电影，想借它上线的机会，想跟大家讲讲我和它的故事。

《纸人回魂》，它对我来讲，真的很特别。

1. 创作源起——“被看到”

网络电影的内容一直以来受到行业诟病，核心的一个问题，是因为“ 不想费劲 ”，不尊重内容创作规律，比起研究类型、剧作技巧，更多的内容创作者只是着眼于“卖点”。

作为网络电影编剧策划，从业五年，我深知网络电影确实“酒香是怕巷子深”的，如果你不是网络电影在主流的热卖类型里，观众根本是不会点进来看的。但，网络电影，终究还是电影，电影内容还是要尊重类型，尊重剧作技巧。

之前网络电影也出现过不少内容还不错的影片，就是因为没被人看到，被资本嫌弃，一个不卖钱的片子，会被打上“这个以后不能做”的标签，哪个类型火，资本就会一窝蜂跟上。

在策划《纸人回魂》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它一定要被看到，我首先把它划分的领域就是悬疑恐怖，首先这一类型市场上确实不多，再者悬疑恐怖的审查、剧作门槛都比较高。这一类型也属于网络电影市场的热卖类型，下面我要想的是，怎么找到突破口，在大的类型基础上，做高于观众预期的作品。

上线后一个短评说到了我们创作者的心坎里：“恐怖片的精髓主要就是2个，一个是恐怖，一个是内容，至于鬼怪，从来不应该是重点，因为人类的恐惧来源于未知，而鬼怪只是未知的一种而已。这部片子完全达到了我对恐怖片的定义，因此我给5星。”

环境受限、内容雷同，要做一个好的网络电影、国产恐怖片，确实不容易，为此，我们真的付出了一些努力。

2021年4月，刷豆瓣电影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国外有《小丑回魂》、《鬼娃回魂》，中国有没有可能做一个中式恐怖，有我们民俗特色的恐怖片，脑子里突然闪过《纸人回魂》这四个字，也就是不到两天的时间，我构思了一个由纸人回魂诡异杀人事件，抽丝剥茧还原出一个被封建礼教残害的女性的悲惨故事。写完2000字的报审大纲和300字的思想内涵，我祈祷广电，能够给我这个备案号。可能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祷，同年6月，这个过审大纲很顺利拿下了备案号，很多人觉得我们尺度大能过审是运气好，但实际上我们讲的是一个爱和守护主题的故事，从策划的初衷，我们想带给大家的本就是一个不阴暗的中式恐怖，一个动人的故事。

2. 创作过程——“突破”

拿下备案的第一时间，我找到了编剧何三七老师，大家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过审号，这个备案号是我们面向观众的一张门票。

这次，我们想做一个用心的故事。

大家像打了鸡血一样，先把要求拔高：不想套路，不想糊弄观众；想做一个不仅有“前六分钟”，更有“高潮”的网络电影，让更多人看完故事，能够在心里留下点什么。

和编剧一起的二次策划阶段，我们参考了大量的影片资料，为了在这一类型里，给观众更多的“新鲜感”，我们首先选择，不用传统单线叙事，在结构上进行突破创新。详纲磨了三个月，反复修改，最终定下了用四个故事，看似无关，实则紧密联结，通过人物关系，真相反转，层层递进，完成影片主题价值的表达。

到了分场阶段，为了让逻辑自洽、叙事节奏连贯、人物产生共情，在详纲基础上，又进行了修改，最后达到的效果是，每一场戏紧密相关，抽走任何一场都不行，这种感觉特别像古时期的木工师傅的榫卯结构技术，结构扎实，让我们对于这个项目有了更进一步的信心。

剧本阶段，为了让人物台词，尽可能的代出最大的信息量，为了让每个人物“惜字如金”，在原有人物小传的基础上，诞生了2万多字的人物小传，每个人物因此也变得更加鲜活，

7个月的创作时间里，剧本打磨了十几稿，详纲、分场、剧本每个阶段都在不断优化，每个阶段都提出新的要求“把戏外的人物串在一起会不会更好”、“几个故事的节奏能不能优化”、“每个故事看似不一样，实则有关联，会不会更有惊喜”；每句台词、细节，用心反复打磨设计。

3. 诞生落地——“还原”

在2022年的3月，我们得到了一个能力范围内，能够拿得出手的剧本。很幸运，《纸人回魂》有幸遇到了珍爱它的伯乐——众乐乐团队。监制林珍钊、导演成思毅，对内容的高度认可，让我们觉得这一切已经值了。而后监制、导演、主创老师们的兴奋创作，演员老师们的倾心演绎，让剧本里的人物变成一个个鲜活的人，让内容得到最大程度的落地、精彩呈现。

拍摄后期一切顺利，上线送审的时候，团队的每个人心里都很紧张，但结果却异常顺利，广电老师们看到了我们的用心，知道我们是一个爱和守护的故事，《纸人回魂》平台定档爱奇艺、腾讯平台，一路走来，在1月6号和大家见面了。

团队的每个小伙伴，都很期待观众对它的反应，大家都是拿出全力投入进纸人回魂这个作品里，像一个被等待检验的学生，想看到观众和市场对我们这个作品的反馈。我们每个人都很激动，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看到它，更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喜欢它。它当然还有很多不足，我们也还有很多进步的空间，但确实是我们用心拿出的一个作品，也是我5年网络电影内容创作者，交出的一个阶段性最满意的答卷。

上线后，我一直关注着大家对它的评价，为它身上压着“网络电影就不看”、“国产恐怖片一定烂”的“偏见大山”感到心疼，也为很多观众对它的喜欢，感到高兴。

网络电影上线周期生命力确实很有限，《纸人回魂》票房低于大家对它的预期

我想站出来，为它说两句话。

做原创真的不易，网络电影行业也应该有更多原创的用心之作被看到，这样“不专业”的声音才会越来越少，行业才会不断优化，更多心怀电影梦想的年轻人才会带着梦想，投入到网络电影的创作中来，好的作品才会更源源不断的产生，希望行业能一直良性循环下去，也希望网络电影的成长能被更多人看到。

入行五年，我如今算得上刚刚一只脚踏进了网络电影内容创作的门槛，道阻且长，尽管能力有限，但确实想努力把更好的内容带给观众。

如果你看过《纸人回魂》，觉得它还不错，希望你能帮忙推荐给身边的朋友，给它一些鼓励支持。

恳请大家，给《纸人回魂》一个机会，给网络电影内容从业者一个机会！

因为豆瓣分数似乎还不错，并且制作相对精良的国产恐怖片海报非常少见，所以燃起了一时兴趣。

国产恐怖片怎么也就逃不了装神弄鬼的音效和凌乱的剪辑。

国产恐怖片难以让人代入情境的问题，在古装片的背景中尤其体现在时代差异上，古代的鬼要走古代的路子、传统的规矩，迷信也得迎合那时人的认知。

但是说实话，这部纸人主题的恐怖片，制作水平还是值得褒奖的，核心是令人意外的真情路线，深情使人盲目、走极端，借助古术寄相思。

但是BGM不能滥用。不然让曲抢去了景的伤悲，不免得不偿失。

我们时常认为国产恐怖片最令人诟病的缺陷，就是利用了人对鬼的忧惧，却在最后砸碎酒杯，起身劝诫世人并无真鬼，尽是恶人作祟。套路一次可称作反转，千用万用就成了腐朽的手段。

但这次我还是蛮开心地被“骗”这么一回。

一个记者想要了解多年前的一宗悬案，找到当年扎纸铺老板的徒弟开始回溯案件，她以扎纸铺老板也就是她的师傅的视角讲了当年的故事，被记者直接揭穿故事不可信，于是她以一个疯子的视角又讲了一遍当年的故事，被记者发现和前一个故事中有矛盾的地方，在记者的逼问下，她以乔府家女儿的视角讲了当年的故事，记者相信故事大部分为真，只是对于其中几处细节感到怀疑，然后记者以乔府家的小儿子的视角讲了当年的故事，由此能看出，记者就是乔府家的小儿子，面前的她就是乔府家的女儿，也就是记者的姐姐。这个套路很像西班牙的电影《看不见的客人》，也是一方讲述了三个版本的故事，虽然一个比一个真，但都有篡改事实的地方，最后才由另一方揭露并补充完整真实的故事原貌。这部电影中前两个故事是作为烟雾弹和惊悚恐怖存在的，但是恐怖的元素和布景都很一般，后面的两个故事是剧情主线，为悬疑揭开真相，剧情总体来说偏简单，起承转合偏弱，也存在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并不能归类为恐怖片，惊悚片也不是很贴切，更像是悬疑故事。在国产恐怖电影尤其是网大类别中已经是到处烂片的年代，这部电影的确算是用心之作，可是就单一电影来说，可能只是及格而已。

有剧透。

当然，这部电影并没有鬼。

电影分成了四个故事，开头是男主来到这里调查二十年前的纸人鲨人一案。

调查过程中，男主打听到了几个彼此之间有关联的故事，前两个故事里是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的，还挺有意思。分别是扎纸匠在威逼利诱下为刘家没去世的大小姐做了一个纸人，最后目睹大小姐被献祭掉，然后不断撞鬼，用血给来复仇的大小姐的纸人点上了眼睛，随后纸人就去报仇把刘家许多人都杀了。

第二个故事是 阿生叔，阿生叔的爱人很好看，刘家家主带人抢夺走了阿生叔的爱人，又贿赂大帅把阿生抓去充军。十年后，断腿的阿生回到了这里，而阿生的爱人为刘家生了两个孩子后已经去世了。阿生和第一个故事里的扎纸匠是彼此认识的，扎纸匠给了阿生一个唤魂的方法，阿生成功看到了爱人在纸人身上复活，但随后和刘家产生进一步冲突，阿生的纸人被破坏，愤怒的阿生在夜里杀害了刘家的一些人。

然后是第三个故事，原来前面两个故事都是故意编造成那样的，实际上是刘家家主因为封建迷信，打算杀死自己的女儿来给自己生病的儿子（刘家少爷）续命/换命，最后在一番扭打中，刘家家主和神棍都死了（其中一个是被刘家家主的女儿捅死的），其他人成功逃走展开新生活，但电影里的‘阿生叔’则留下来担下了一切责任被判刑（这里也是第二个故事的结局）。而刘家家主的儿子最后被送到医院得救了（封建迷信害死人阿）。

然后是第四个故事，实际上，第三个故事里，刘家家主的女儿没有捅死任何人，那是刘家少爷看到姐姐受人欺负，自己跑过来把坏人捅死，随后因为身体虚弱昏迷过去了。其他人不希望年纪很小的刘家少爷想起这一切，就没有再与刘家少爷相见。二十年前，照顾刘家少爷的警长也得知了真相，但他还是选择了“纸人索命”作为案件结果上报上去，隐瞒了这一切。

然后这几个故事结束后，案件的结果就调查清楚了。其实男主就是当年的刘家少爷，而一直和男主聊天的女人就是男主的姐姐（刘家家主的女儿），两人最后相认，算是大团圆结局了。

故事还是挺用心的，可以看得出导演和编剧以及演员们都下功夫了，虽然没有鬼，但也算是近几年比较好的国产恐怖片了吧，这些年国产恐怖片不断走下坡路，难得有效果不错的恐怖电影。

6.5/10 《纸人回魂》借民俗恐怖的主题，展现父权体质和封建社会对女性的荼毒与迫害，以及底层人物在压迫下散发出的人性微光。 细节丰富的纸扎道具，风格融洽的画面与色彩氛围，一些运镜和视听语言，以及仿罗生门式的故事结构等都让人惊喜，“月照双影，雨夜红妆”，片尾曲《相依》非常动人。 电影的不足之处也相对明显，恐怖和悬疑氛围刻画积弱，几乎全部的恐怖段落都源自于“梦”，以至于电影的中后程，故事风格从“民俗恐怖”转向了“本格推理”，但线性且固定的叙事模式（讲故事），使得剧情走向可以被轻易预测，再次失去推理真相的爽感。如果能处理好这一点，整个故事或许会更加完整丰富和立体，成为一部中式民俗恐怖题材的佳作。 附：《相依》 “月照 双影落西窗， 今夜 为你梳红妆， 一心人 不相离， 生死与君相依， 你我两颗心那， 比那双雁情谊深， 执子之手与君长依偎， 情深 爱意眼里藏， 真心 跃然信笺上， 两相许 不负意， 永远与君相依， 你我两颗心那， 比那鸳鸯长相随， 今生今世永远不离分， 十年 生死两茫茫， 离别 唯有泪千行， 凭栏望 盼君聚， 终于等到归期， 哥哥听我言那， 不悔今生遇见你， 若有来世还做你的妻， 月照 双影落西窗， 今夜 为你梳红妆， 一心人 不相离， 生死与君相依， 你我两颗心那， 比那双雁情谊深， 执子之手与君长依偎， 我们今生今世 不分离。”

大家好，我是《纸人回魂》的编剧何三七，借着这次电影上线的机会，我想聊聊为什么要写这样一个故事。

当21年年中陈昕老师拿着《纸人回魂》的过审大纲找到我时，我当即表示很喜欢她写的这个故事。当时的大纲里虽然还没有后来的四段式结构，但已经有了很让我感兴趣的恐怖意象“纸人”以及封建迷信导致家庭悲剧的故事主题。

在决定接下剧本工作后，我立刻开始了素材的收集工作。我收集了大量民国时代的民俗资料，明确了中式恐怖的基本方向。纸人，冥婚，叫魂，我为故事找到了一众民俗点作为商业外壳，却始终无法找到能让自己相信并沉浸的故事内核。

为什么一手遮天的乔老爷会愚昧到相信献祭自己的女儿就能拯救自己的儿子？为什么阿生不能像江湖侠客那样快意恩仇，直接杀死夺走自己妻子的恶霸乔安？为什么小莲明明不爱乔安，却依然能为他先后生下乔媛媛、乔桐两个孩子？为什么警长明明洞察了一切却只是将案件定为悬案草草结束？......类似的为什么还有许多，身为编剧，我可以如同上帝一样安排角色的生死，却无法写下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故事。

我突然对“中式恐怖”的定义有些恍惚了。中式恐怖到底是什么？仅仅就是棺材纸人，鬼怪做法吗？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我回想自己的童年时代，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大人的世界本身就是充满未知与恐惧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葬礼时有人要扯着嗓子的虚假哭泣，不明白为什么吃饭时女人不能上桌的约定俗成，不明白同学们为什么一定要欺负村里有名的傻子，不明白婚礼闹洞房时新娘子明明满是不愿却又强挤出的笑脸。伴随着一天天的长大，我的不明白依然是不明白，但我已经不再为这些事而困惑，因为我也已经习惯了。

我渐渐摸索出一个答案，中式恐怖不是对某样具体事物的恐惧（如西方基督教中的魔鬼），而是因恐惧逐渐习惯进而导致的麻木。麻木，才是中式恐怖的本质，它是让所有人绝望和痛苦的根源，也是我在《纸人回魂》这个故事里最想写出来的东西。

在清末民初的百贵镇里，人人都因为害怕乔老爷背后的刘大帅而自觉接受了他一手遮天的统治，并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对此感到麻木。在所有人的视角里，乔老爷就是规则的制定者，他可以霸占小莲，逼走阿生，却没有任何人敢提出反抗，包括阿生和小莲自己。因为他们已经习惯接受并无力改变这样的现实。甚至连乔老爷本人也对这种现实感到麻木，在他的视角里，只有断子绝孙才可能推翻这种秩序，为了避免此事发生，即使牺牲女儿他也在所不惜。至于警长赵全，他在人生的绝大多数时刻都只是个懦弱的警长，他目睹了小莲被抢亲和阿生被送往战场，却依然无力反抗，更没有能力妥善安排好乔桐的未来。

我开始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因为这种麻木至今也屡见不鲜。大山里被拐卖的女子哪个不是“何小莲”？她们的恋人“阿生”至今都找不到爱人的下落，最终只能慢慢忘记。招摇撞骗的气功大师王林不就是上世纪90年代版的“韩季”？重男轻女家庭长大的孩子每个人都是“乔媛媛”，却不一定有“乔桐”那样的弟弟。至于“乔安”和“刘大帅”...

面对这个现状，今天的我们都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麻木地接受这一切，又怎么能怪一百年前的人麻木不仁呢？与鬼神相比，我觉得这种无法改变的麻木更让人恐怖，是我心里认为中式恐怖能够直击人心的内核。

我认真地看了大家对这部电影的评论，许多人都提到这是一个反对封建迷信的故事。我认为你们说的对，但是在反对封建迷信这个主题之外，我还夹杂着一点小小的私货。

我认为这个故事真正讲述的是几个麻木了一辈子的人在面对两个遭遇绝境的孩子时罕见地清醒了过来。他们清醒地意识到他们有责任实现鲁迅先生在狂人日记里的呐喊，“救救孩子！”并为此果断地付出行动，最终守护了两个孩子二十年后得以再次相遇的温情未来，他们每个人都是这个故事的英雄主角。

我接受大家对这个故事的一切批评，比如说故事不够恐怖，封建迷信的主题在今天有些过时，前面装神弄鬼结尾却以温情收尾，这里面有一部分原因是当下电影市场与政策的现状，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认为中式恐怖的内核从来就不应该是鬼怪。我很喜欢一句话“我们害怕的鬼，是别人朝思暮想的人”，如果有机会能遇到逝去的亲人，我不仅不会恐惧还会感谢能让我再有与他见面的机会。

中式恐怖最让人害怕的，是面对不公与黑暗时，那一张张面无表情，麻木无言的脸庞。每每想起，都让我不寒而栗。

PS：电影的三首配乐歌词也是我写的，都已经在网易云和QQ音乐上线，推荐大家去听《纸娃娃》的时候代入下乔媛媛的视角，会更有一番滋味。

PSS：感谢林珍钊监制与成思毅导演精彩的拍摄给了我能够在荧幕上看到这个故事的机会，感谢陈昕老师精彩的策划案，让整个故事有了出发的起点，没有你们，就没有《纸人回魂》这部电影，2022，没有遗憾，只有感恩。